【贾尼】FALL！2 完结（甜点自选活动-糖炒栗子）
建议都回去看一下，阅读体验更连贯更好，我好不容易埋几个梗x
发了一会儿呆之后Tony照常起床，洗漱，吃早餐。没有犯叫错AI名字的低级错误。
刷牙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Friday能不能帮他找到那个石头挂坠，好姑娘在储藏室特征搜索了三遍也没有找到，多少有点奇怪。
Jarvis好得很快，快到他的主治医生都有些惊讶。“这种程度的伤居然两个星期就基本痊愈了。”
出院后他径直打车去了机场，亚特兰大直飞纽约。飞机冲上云层时他感受到了耳膜内的微妙变化。
“玛丽的房间”是人工智能领域最为科学家和哲学家津津乐道的问题之一。
假设玛丽从小就被囚禁在一个只有黑白两色的房间里，通过一些黑白显示器了解世界和接受教育。她不是色盲，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色彩”这种东西（暂且忽略为什么她看自己的时候没有黑白以外的颜色）。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色彩，但玛丽了解色彩。
她知道光的波长，知道人眼的感光细胞，知道视觉皮层的处理机制，她知道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总之，她了解关于色彩的每一个细节。
那么如果有一天，这个小姑娘从那个只有黑白两色的房间里走出来，真实地接触到阳光、绿草和蓝天，她是否还会感觉自己学到了新的东西？
会的。Jarvis想。必然会的。
他很久以前就了解人体的每一个构造和机理，每一种感官的敏锐度和不同物体会触发的具体感受，他比纽约最好的外科大夫，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类都更了解人类到底是什么。
但是当人工智能助手真正用声带说出一句话，用指尖触及玻璃杯上氤氲的水汽时他才意识到，有些东西，有些认识，是不能从数据和物理实体中获得的。
那种仅仅因为天气不错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神经元之间传递的莫名愉快是那样轻快而自然，用任何高级材料和程式都难以完全模拟出来。
一切都更加鲜活而真实。和感受的敏锐程度无关——以前的实体拥有超乎常人数倍的感应系统——只是说，所感和所想前所未有地高度融合在一起。根本就不再需要转化的步骤，不再严格地步步用数据推进。
Jarvis甚至觉得他已经有了“下意识去做什么”这个能力，对一个程序来说真称得上是天方夜谭。
站在Stark大厦楼下的时候Jarvis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好像不太合适。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他人类地说服了自己。日后Tony将会以此戏谑“天哪宝贝儿你第一个学会的居然是我们的得过且过”。
黑（这算吗？）进熟悉的安保系统对Jarvis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在电梯门关闭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他就搞定了全套。坐电梯的同时他还顺便单方面认识了一下新任的AI姑娘，借阅拷贝了一份他消失这半月来的记录。他们很快就会正式认识的。
Jarvis现在坐在了私人会客室里。他明明已经在养伤的两个星期内进行了数千亿次模拟和逻辑推理来想明白，来跳脱出一个个无事生非的困惑。他以为那些堆在胸口的、极度炽热的东西已经被而解决了。
可现在蹩脚的酸热又一点点缠上来，他的手心出了一点汗。
Jarvis当然也想过第一时间跟他的主人取得联系，但对话框里的内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没发出去半个字符。大概是由于什么他难以解释的深奥宇宙乱流，他一人类的身份获救时距离那次不算成功也不能说是失败的数据上传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星期，索科维亚尘埃落定，对一个AI来说更是早过了宣告死亡的时分。
这时候平白无故地从后台跳出来，恐怕谁都会认为是个恶劣的玩笑或者更糟一点，敌人的陷阱。
况且Jarvis自己也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根本无从解释或者证明什么。
那如果直接回去见Sir呢？就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些极度炽热酸痛、劳心劳神的情绪第一次涌了出来。
你无需证明任何东西，他会一眼就认出你的。
尽管没有一丁点证据能证明这个肯定句真的成立,这个念头却根深蒂固得好像它本来就长在那似的。Jarvis当时可是吓了一大跳，如此不合逻辑。
无论如何，他现在正坐在Stark大厦顶层的私人会客室里，马上就能见到他的Sir，这就足够了。
没什么能比董事会更让Tony心烦意乱了，和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扯皮简直就是慢性自杀。会议一直折腾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他回到自己的楼层，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就被Friday打断了。
“Boss，会客室有人在等您。”
他以为是Natasha或者Clint又在开玩笑，顺手把咖啡杯搁在茶几上，唠叨着走向同层不常用的私人会客室。
这是个好决定，不然得重新收一个限量版了。
“谁给的权限？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随便进私人会客室，那里面可是有我最喜欢的手表...”
“我自己，sir。AMVOX3 Tourbillon，背透设计，自动飞机芯。”穿着廉价连帽衫和灰色长裤的管家先生抬起头，“您一直都有好品味。”
从二十一岁父母丧生一路摸爬滚打到眼角的皱纹再也藏不住的年纪，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他在阿富汗无垠的沙漠中行至筋疲力竭，他拖着破损的战甲穿过田纳西尖锐的风雪，他被困海底呼吸着冰冷蚀骨的阴暗。
即便是那次在纽约上空抱着核弹飞进虫洞，无比幸运在最后一秒挣开死神的魔爪，钢铁侠Tony Stark也不曾想过、不曾相信过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奇迹”。
但现在，他的人工智能助手重新站在他面前，略带金属质感的英腔同过去三十年的温柔一般无二，瞳孔里的钴蓝色明亮而鲜活。
Jarvis。他的Jarvis。
Tony的眼眶不合时宜地红了起来。他站在那儿，指尖微微颤抖。
张不开嘴，更说不了话。
Jarvis走近一些，慢慢地握住他的手指，然后慢慢地整个抱住他。Tony感受到了真实的心跳、呼吸和温度，无比有力的确凿着当下并非梦境的延伸。
Stark先生在几乎同一时间明白了两件事：
一，也许奇迹真的存在。
二，如果存在，那么就是那块石头把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奇迹重新带回了他身边。Jarvis也是奇迹本身。
上帝，他怎么会不珍惜呢。
Jarvis说被埋在废墟底下的时候他其实想到了很多东西。也不能算是想，就是大脑在无意识地往外输出信息。
“比如？”
“比如那个拉着我的手的消防员为什么会一直重复一些简单的话，一直叫我那个错误的名字，讲蹩脚的故事和花边新闻。他至少说了十遍‘你看，我抓住你了’。”
“比如血液流失和体温下降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个常量——我那会儿冷得越来越厉害。还比如佐治亚州好像盛产桃子。”
“我当时什么也解决不了，就只能由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个堆起来...”
管家先生抬起头，看见他的Sir很不开心。Tony知道自己会很不开心很愧疚还是坚持要听这些事。他说：Jarvis，我们得坐下来谈谈。不是用那种你可以用玩笑或者调情接下去的语气。他认为必须知道的事即使让人难受也必须知道。
“都过去了，您真的没必要再多想，”Jarvis倒了一杯红茶，水温计算精确，穿过杯壁后剩余的热度正适合暖手。Jarvis最最不愿意他的主人手指冰凉还要握紧拳头，受了那么多伤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Tony闭上眼睛，茶水蒸腾出的热气扑到他脸颊上。他双手捂着杯子，好像真的很需要这一点热。接着他的手被管家先生拢住，不争气的颤抖消失在归来人的掌心，像出现时一样消无声息。
“您答应我的，我们谈完就再也不提、不想这件事了。”
Jarvis顿了一下，“...我爱您，不，准确的说是我爱你，Tony，原谅我的冒犯。”管家先生为这样的忤逆垂下视线。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称呼他的造物主。
“我对您的感情也绝不止于我应有的、我原以为的忠诚和仰慕，不单纯出于作为人工智能助手我本就是为您而生的缘故。”
“我爱您，这是我在这次...事故中学到的唯一一件珍贵的事，也是您唯一需要知道的事。”
“Jar？”
他的管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耳尖微微泛红。
“两件事。一，我允许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不用敬语。”
“二，”Stark先生吸了吸鼻子，“你算错了天才先生，我至少需要并已经知道了两件事。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
那天的红茶一口都没有动，他们只是给了对方无数的吻，入睡时紧紧贴着彼此的身体。
正文END
老贾就是会回来找他的先生的。
群里的甜点活动，希望没有拖神仙们的后腿。
玛丽的房间理论来自维基百科，有删改。
会有辛酸和无脑甜都有一部分的番外。
来点红心和评论支持吧：）
